有关文学史的研究
有关文学史的研究 目前,学界对中国文学史分期问题的讨论主要集中在古代文学史和现当代 文学史这两个层面上。对于前者,近半个世纪前曹道衡先生就有专文谈及,以后罗 宗强、宁宗一、郭英德、王齐洲、钱志熙、刘毓庆、戴燕、何锡章、佴荣本等先 生都有论述。对于后者的讨论始见于朱自清先生的《中国新文学研究纲要》和王 瑶先生的《中国新文学史稿》,后又有黄子平、陈平原、钱理群、温儒敏等人在 反拨唐弢、严家炎的《中国现代文学史》完全基于政治标准对文学现象进行整合 之观念的基础上提出的“20世纪中国文学”概念及相关论着。进入本世纪以来,关 于中国现当代文学史分期的研究更是如火如荼,例如在章培恒、陈思和的主持下, 《复旦大学学报》连续两年开办的“文学史分期问题讨论”栏目,基本就是围绕着 20世纪中国百年文学展开的。对文学史分期问题的探讨是建构新的文学史框架和 探索文学史的内涵必不可少的环节,是撰写文学史的重要线索和依据。在对文学 史分期的观照中,必然包含了文学观念和文学研究视角的变更,从而引发我们对文 学史哲学更为深刻的思考。一、文学史分期的必要性讨论 批评家可以认为“诗有工拙而无古今”,而史家却不能不寻求“诗文代变”,从 而将文学的兴废“系乎时序”。换言之,史家崇尚时间,似乎对时间的敏感已经成为 文学史家的必备素质。对文学史家评价最高级的词汇往往是“史的流动感和纵深 感”,可见对线性历史的感知和把握是文学史家进行研究的基础。
诚然,文学史的分期首先应当属于历史分期的范畴,理应遵循相应的历史分 期方法论原则。然而,历史学家本身在分期的理论和具体的断限上也是聚讼纷纭。
在柏格森看来,时间(历史)是一种川流不息的绵延变化过程,而非由无数不同的点 组成的线,就好像一条“无底的、无岸的河流,它不借可以标出的力量而流向一个不 能确定的方向”,因此他反对那种混淆质量性的绵延时间与数量性的纯一空间的、 把时间生生截断的做法,这也就从根本上取消了历史分期的可行性。
而杰弗里· 巴勒克拉夫却认为“连续性绝不是历史的最显着的特征”,他引用罗素“世界全是各 种点和跳跃”这一论述来进一步阐明自己的观点。他认为,发展和连续性并不是对 历史过程的全部解释。在每一个重大的历史转折点,人类都面临各种偶然的、未 预见到的、新的、生气勃勃的和革命性事件;而当人类历史的发展离开了原定的 路线而走向新的方向时,确定历史发展的各个阶段就不是很困难了。而且,我们所 寻求的有意义的东西正是各个时代的不同点和非连续性因素,而非相同点和连续性因素,从而历史分期也就具有了必然性。
上述两种论点各据一方,或站在历史的连续性特质上,认为分期无甚必要;
或站在历史的阶段性特质上,认为分期顺理成章。更多的思想家则为我们提供了 一种中立或日中和的思路,如马克·波斯特认为分期只是一个分析,而不是总体论 上的姿态,分期的引入并非是要划定一个清晰的分界点,而是要提醒人们关注某种 革新: “一个历史阶段的强行推出意味着的,可能不是从一种存在状态过渡到了另 一状态,而是意昧着一种复杂化,意味着将一种结构与另一种结构加以叠合,意味 着对同一社会空间中的不同原则进行增值处理或多重处理。阶段或时期并非彼此 相继而是相互涵盖,并非彼此置换而是相互补充,并非按顺序发生而是同时存在。” 如此,则是将历史的连续性与阶段性统一,将分期看作是一种主观的约定俗成而非 客观的内在存在。
更有学者认为历史本身也是一种主观的心灵史或日思想史。克罗齐提出: “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但并非在这个词的通常意义上,即当代史意味着为期较近 的过去的历史,而是在严格的意义上,即人们实际上完成某种活动时对自己的活动 的意识。因此,历史就是活着的心灵的自我认识。”换言之,历史从本质上来说就是 思想和思维本身,不存在什么所谓自在历史,从而历史的分期也是内在的,是由这 种思想自身所决定的;这就和柯林伍德的“一切历史都是思想史”的论断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