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文性的电视和主体性的观众――约翰菲斯克电视文化理论|约翰费斯克

互文性的电视和主体性的观众――约翰菲斯克电视文化理论

互文性的电视和主体性的观众――约翰菲斯克电视文化理论 三 在《电视文化》的第四、第五章,菲斯克着重论述了观众的主体性 (subjectivity)和主动的观众(activeaudience)。他把观众的社会性主体和文本性主体 区别开来。菲斯克声称,观众首先是“社会性主体”的人,然后才是“文本性主体” 的观众。前者不能代替后者,后者也不能代替前者。观众结构的复杂性及其错综 的社会关系本身决定了他们潜在的社会主体性。社会主体性是观众对文本作出反 应或解释的认识视野和感情基础。“文本性主体”则不同,它是文本在建构时为观 众造就和预备的主体位置。这些主体位置是大众媒介传播者设想出来的,与观众 的社会性主体位置不可能完全一致。所以,菲斯克主张把观众放回到社会政治环 境中去,从民众主体特点的角度去认识观众的主体特性。菲斯克眼里的电视观众 绝不是无头脑、无个性的被动消费者,而是有灵魂、有个性、有思想、有创造性 的主动者。他们可以能动地运用电视文化产品来交流,并创造他们所需要的意义 和快感。他们一方面要受意识形态的控制并接受意识形态的塑造,但另一方面, 他们的解读行为又隐藏了某种反抗的因子。

从文本阅读的相关理论来看,电视文本构成的复杂性、电视的多义性和互 文性使得电视文本的限制力量大大缩减了,这应当是造成主动观众的一个重要原 因。菲斯克认为,观众在两种主要的限制中可以随心所欲地理解电视节目和一般 意义上的大众文化:第一种限制是文本本身;
第二种限制是一组社会力量,这些 力量影响着观众成员,并形成了一套左右观众对电视节目解释的态度、观点和信 仰。菲斯克指出:“尽管人们处于并非他们自己选择的环境中,但是他们能够而 且确实创造了他们自己的文化。在这个环境范围内能得到多少权力?范围的界线 是否很固定?这些都是争论颇多的问题。在这类争论中,我与持下列观点的人结 成了联盟:大众文化的意识形态理论和霸权理论过高地估计了限定的力量,而过 低地估计了观众的力量。”[8](P57) 菲斯克认为,电视观众是在“被限定的范围”内由晚期资本主义社会建构起 来的主体。他们根据自己从观看电视的体验中所获得的意义和快感而形成一个社 会联合体,占据不同的社会空间。观众理解电视剧的过程其实就是一个不断从中 激活意义的过程。只有当意义成为电视观众赖以理解其现实生存中的文化资源时, 电视文本才能变成大众快乐的源泉。因此,对于电视来说,”电视传送的不是节 目,而是一种符号感受。感受的特点是公开性和多义性。电视既不是一套万事不求人的意义工具,也不是一箱现成的意义待价出售。尽管电视是在文化限度内起 作用,但它也为逃避、调整或挑战这些局限和控制提供了自由和力量。所有的文 本都是多义的,而多义性对电视文本来说又是绝对必要的”[8](P59)。

很显然,在菲斯克看来,观众能够根据自己的情况积极地去建立与节目之 间的关系,挖掘节目的意义。因为节目的意义不是某种完全包含在文本中的东西, 也不是某种在那儿等待观众发现的东西。相反,它是通过文本和观众之间的某种 协商过程而决定的。在这个过程中,观众拥有相当程度地建构他们自己的意义和 获取乐趣的自主权。菲斯克对观众主动性的强调是对早期电视研究中过分强调文 本力量的回应。他希望由此能够使观众不仅可以培养对电视文本进行“抵制性” 解读的能力,而且还能主动地抵制那些文本中所包含的优先意义。为此,菲斯克 通过分析智力竞赛节目受女性观众欢迎的对立式解读,揭示了男权制度下的女性 文化、性别政治关系及女性所获得的反抗乐趣和浪漫情趣[9](P141)。智力竞赛电 视节目之所以受女性观众欢迎,是因为它们不仅包含主流意识形态的声音,还为 女性提供了反抗、规避或论争主流意识形态声音的机会。女性的解读带来了社会 关系的变化,女性的解读乐趣正是在男权体制的压力中创造出来的。

菲斯克在早期一篇关于电视智力竞赛节目的文章中讨论了这类节目给予 观众的补偿功能[10]。他认为,文本和社会经历之间“相互确认的一致”以及纯粹 功能性的弥合解释了这些节目的流行性,因为这些节目为观众提供了各种各样的 心理补偿。这类节目很容易让下层的电视观众找到一个确认自我身份的理由。观 众的态度可以从节目的文本结构中推断出来。无论是观众还是社会的下层人士抑 或成绩不良的学生,他们通过代理人的参与来分享竞赛选手成功的喜悦,在认同 选手的成功中,他们又接受了本来应该以革命的方式改造的社会制度的霸权话语。

智力竞赛这一节目显然发挥了这种补偿功能,它引导观众去接受、赞同那毁掉他 们自我形象和自尊的社会秩序,通过这样操纵自我形象和自尊,“主导阶层”与“从 属阶层”的惯常关系于是就不断地被复制出来了。而在类似的娱乐性电视节目中, 观众们或讽刺、或调侃、或虚拟、或戏仿来尽情发泄自己的怨恨、忧郁和欢乐, 表达自己的愿望、理想和要求,成为主动的参与者,享受到“语义的民主”,这对 于无权无势的芸芸众生来说,不但带有一种高度的观众参与感,同时也有一种神 秘的权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