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学理论到文化研究的精神脉动】 文学理论基本问题

从文学理论到文化研究的精神脉动

从文学理论到文化研究的精神脉动 在文论界近20年的“追新逐后”中,文艺 理论 和文化理论 问题 已经变得 相当棘手了。在前沿学术问题上的纠缠,使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个现成答案,而 是很多困惑。这些困惑往往和真正的问题相牵连,尽管我们不可能完全解决困惑, 但是却可以在更高层面上洞悉困惑的内在肌理。

一 从追新逐后到寻求差异 西方是 中国 文化和文论的一个“他者镜像”,只有在这个镜像当中,我们 才能知道自己走到哪一步,推进到哪一步,学术增长到哪一步,而哪些是当代中 国文论 研究 的空白。当代文论 发展 的新趋势,说明了中国一个世纪以来不断 的“追新逐后”的持续理论热情,这种理论热情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尤其是以二十 世纪后半叶为重;
对这种学术史的清理,在当代成为新的学术思想生长点的关键。

当代文中国学理论问题首先在于:各种文艺理论思想几乎共时态的涌入, 中国的接受语境的复杂化。一般认为,文艺理论包括作家、作品、读者和 社会 文 化四个要素:作家论如传记批评、精神 分析 、原型批评等;
作品论如俄国形式 主义、新批评、结构主义等;
读者论如解释学、接受美学、读者反应批评等;
社 会文化分析新趋势,如西马、女权、解构主义,都不能说太新了,像后 现代 主 义作为一思潮,已是明日黄花。而后殖民主义已把后现代主义关于差异性的理论 和话语权力理论, 应用 到国别之间的国际关系文化权力模式研究中,做出了新 意。当前,文化研究被认为是比较新的,其实它也仅仅是跨文化、跨学科的互动 研究。再有就是少数话语,其实也与我们第三世界文学、第三世界身份紧密相关。

这些 内容 都可以很快找到最新资料,并且同中国的具体现实结合起来。这里, 我想提出这样一些问题:最近二十年来西方这些新理论一下子涌入中国,中国知 识界接受了什么,已经消化了什么?什么样的东西与我们的肌体产生了一种共振、 共鸣,生成了一种新的东西?哪些东西被我们清除了、排斥了、拒绝了? 事实上,西方文化理论为我们提供了一个 方法 论平台,这个平台足以使 我们在分析文本时感到自己方法的落后、思想的僵化、和行文话语的边缘化,但 是否我们抓住了这些最新话语就可以走向中心,就不再僵化,就可以表现得十分 灵动呢?我认为,完全追新可能是一个本体论的误区,它将使我们永远追不上西 方,使我们在新世纪还要重复二十世纪的一系列错误。所以,我们的文艺理论不 可能完全从西方借鉴,但是不可能不对西方加以观照。在我看来,只能把西方理 论作为一种方法论参照,要在本体论上发掘我们的本土资源。毕竟面前的现实是,我们的文化方法研究与西方基本同步,像世纪初的俄国形式主义在七八十年代进 入中国时还显得很新,但今天女权主义、文化研究在国外刚刚出现一、二年,我 们这里已经广泛应用了。既然是基本同步,追新就变得毫无意义,这时学术竞争 不以量胜,不以万花筒的不断转动取胜,相反,是一种本质力量的学术较量。我 们必须走出赶超心理,深层次地 总结 自身经验并寻求差异。这种差异性的东西 有可能成为我们新世纪经过拿来主义走向输出主义的主角。我想强调的是,新世 纪中国文学理论应该走出拿来主义模式,走向输出主义。

二 从文化拿来走向文化输出 这告诉我们,随着中国国力的增强,中国将在21世纪前一、二十年成为西 方关注的一个重要方面,尤其是在文化上。这使得我们自己关注中国文化问题将 产生一个新的动向,即寻求国际性审美共识框架,装入我们中国本士独特的审美 意识、审美趣味。中国的东西如果不与国际性统一的审美共识挂钩,中国的东西 如果仍是极端本土的,当不具有普遍性意义。寻找审美共识就是要寻找一种共识 性的审美形式,这种审美形式负载着中华民族的的审美内涵。

我不赞成一味地对中国传统加以质疑,这只是在后人不太能干时,面对祖 父的财产发出的怅叹。我们应当自我反省而不应自嘲自虐。当传统在 历史 的岁 月中已经成为经典时,我们当前遭遇到的是决裂与选择的双重困惑。我们决裂了 什么,是决裂祖先吗?我们选择了什么,是选择西方吗?这是一个忽略不得的问 题。

三 从文学理论泛化到文化理论 文论界的另一个重要问题是:关于海外汉学家处身性策略左右国内知识界 的动向。国外汉学家有可能受到西方某些权力的压制,甚至一些具体细微的生存 环境的不顺心,都可能导致其形而上的情绪化反拨。而这种情绪传到国内就可能 被人们误以为某种新趋势出现了。同时,西方汉学家对中国的解读往往充满误读 或误导。

其实,理论的播撒不是单方面的,不是中心向边缘的播撒,理论旅行也不是 单方面的,即便是一个声波传过来也还会有回声。我们第三世界理论也要向中心 播撒,因为理论旅行是互动的,关键在于创新。我们在新世纪必得思考这样一个 关键性问题:当文化研究达到一个很高水平时,文学理论是否会消失?在我看来, 在前 现代 时期,理论不太重要--它是对经验的 总结 ,经验高于理论;
在现代时期,理论与经验并置互动;
在后现代 时代 ,理论会在相当程度上超前,即 海德格尔所说的先行建构、先行见到。

那么,文学理论是否会消失呢?我看文学理论不会消失但会逐渐泛化。从 前我们借助 哲学 、 社会 学、心 理学 , 政治 学等 方法 来进行文学研究, 今大的文化研究恰好反过来,是文学研究的方法慢慢进入到哲学、社会学、心理 学甚至政治学、国际关系学的研究中去。从前是文学接受严谨 科学 的馈赠,这 次文学则慢慢地把自己独特的理解和沟通方法,逐渐扩展到整个人文社会科学当 中去。一句话,从关注小本文,即词语、人物、情节、喻意等,转向大本文,即 阶级、性别、文化、社会、话语及权力运作等层面。这些 分析 原先可能是社会 学、政治学的,现在文学也要从事这方面的分析。因为文学的对象、文学接受者、 文学传播机制(如 网络 文学)、文学的价值功能都在发生变化,文学不再仅仅 具有审美欣赏的功能,而具有了一种大文化功能。

应该说,中国文学理论在新世纪有可能通过方法的不断催新,进而达到一 种本体论意义上的创新,在国内语境中,从文学理论走向文化研究,在国际语境 中从文化拿来走向文化输出,从而使新世纪中国文论建设从话语盲视走向精神自 觉。